茜色學園(08)：遠呂智生賀

＊文中巫女的名字，沿用漫畫設定的「朱里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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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炎炎夏日，偶有清風吹拂，讓枝頭間的翠綠發出沙沙的聲音；攀附在樹幹的知了，也齊聲合鳴，替牠們短暫的陸上生活演奏出最美的樂章。午休時間結束，遠呂智邊小心翼翼地舔著剛買的桃子冰棒，邊聆聽著大自然的詩歌，希望這麼做能稍微抵擋些暑氣，然而還是無法消卻酷熱盛夏的事實。

　　「好熱……」

　　遠呂智用手輕輕抹掉了前額的汗水，這舉動卻讓稍微融化的冰棒流了下來，水滴沿著手掌一路滑向前臂。不想弄髒制服的情形下，他直覺地抬起胳膊想將水痕舔去，沒想到卻讓冰棒的汁液撒下更多。

　　對遠呂智來說，炎熱的天氣如同火燒般難受，偏偏自己又生於此時，實在有點諷刺。

　　有著半妖體質的遠呂智，只要受到強烈的情緒波動，就會短暫變成動物的型態，而他會化為一條白蛇。因為蛇屬變溫動物，體內沒有調溫系統，只能倚靠外界溫度，或者身體活動來產熱，所以遠呂智既怕冷，也怕熱。

　　擁有特殊體質的緣故，遠呂智的成長過程並不順遂。幼兒時期，他初次顯露蛇的型態，在幼稚園內掀起軒然大波，還差點被媒體報導及有心人士攻擊。因為一引起騷動就得搬家，所以他也數不清自己轉讀過幾間小學與中學。總總際遇之下，早已讓遠呂智習慣獨來獨往，甚至長年待在偏遠郊區，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。

　　不過在中學三年級時，遠呂智意外瀏覽到茜色學園的招生廣告，好奇連進網站後發現，無論師資設備還是校園環境，都讓他心生嚮往，尤其看到大國主校長的一段話「每位學生都是特別且耀眼的花朵，我期待他們能綻放屬於自己的美麗」後，他便鼓起勇氣報考……因此他現在才會在這裡。

　　雖然校園生活頗自在快樂，但外界的氣溫仍是殘酷折磨。不知是否受到蛇體的影響，即便是人類狀態，遠呂智的體溫永遠偏低，而相較於普通人，他也難以經由流汗散熱。所以每到夏季，遠呂智腦中的天使與惡魔就會不斷拉扯，互相叫囂著要上學還是請長假。

　　不過惱人的不只是欺負他的酷暑，更多的是周遭的人聲。就像他現在只是略顯慌亂地舔拭在手心和前臂的桃子水滴，就引起了比蟬鳴更嘈雜的女子尖叫。

　　沒辦法，誰讓遠呂智美得像幅畫呢？


　　　　Ψ


　　花了三分鐘才擺脫人群的遠呂智，手中的冰棒沒吃幾口就融化殆盡。默默盯著刻有銘謝惠顧的木棍一陣子，他才放棄地將它丟進垃圾桶。這麼熱的天氣還被迫運動，遠呂智覺得有點天旋地轉，腦中的惡魔似乎戰勝了天使，不斷對自己耳語「蹺課吧」，所以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常窩著的樹蔭處躺下。

　　畢竟他現在也沒辦法動了，無論腦袋還是身體。

　　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，遠呂智被嘶啞的烏鴉啼聲喚醒，原來已是放學時刻。「你到底要睡多久？」一個不甚禮貌的質問從天而降，遠呂智沒想理會，閉著眼冷淡出聲：「不要在我耳邊播放錄音帶。」（*註一）

　　「你說誰的聲音是錄音帶！」留有烏亮短髮的少年顯露不滿，隨即改變話題冷言道：「你再不起來，主人要回去了。」

　　聽到這句，遠呂智馬上睜開眼，才發現周圍聚集了不少人，包括赤烏口中說的「主人」。

　　「朱里？還有尊？……思兼、凌津和直毘？你們也在？」難道是天氣太熱產生幻覺嗎？遠呂智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。

　　「遠呂智，大姊姊做了冰心桃子蛋糕，我們快來吃嘛！」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說著，還邊拉著遠呂智的手。

　　「嚐嚐我做的辣椒醬涼麵，絕對好吃！」

　　「來吃我的甜滋滋紅豆湯，保證消暑！」

　　「不管是太辣的涼麵，還是過甜的紅豆湯，只會讓人更熱喔！」忍不住教導起雙子的思兼，舉起手裡的袋子，「還是桃子冰棒最降溫。」

　　看著定格且一臉茫然的遠呂智，朱里微笑地提醒：「遠呂智學長，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呢？」

　　「什麼日子？」完全狀況外的遠呂智，只能重複著眼前清麗女子的語尾。

　　「……今天是你的生日。」剛剛還嘲諷別人，現在的你才像跳針的錄音帶吧！赤烏有些受不了地想著。「所以你到底要不要過來切蛋糕？」

　　停頓了幾秒，遠呂智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。在就讀茜色學園前，他未曾感到生命的喜悅，也從未被慶生祝福過，所以對於這種無條件給予的溫暖，他還不太習慣，一時之間也不懂得如何反應。

　　「遠呂智（學長），祝你生日快樂！」而面對沉默不語的遠呂智，眾人卻很有默契地齊聲為他獻上祝福。

　　看著眼前為了自己聚在一起的好友，以及豐盛的愛心料理，遠呂智感覺滿滿的暖意湧上心頭，與此同時，也有種難以言喻的酸澀感直衝眉心，緊接著眼中就充滿了液體。「……謝謝。」

　　雖然語帶哽咽且聲音十分微小，但眾人確實接收到遠呂智的無盡謝意。

　　「遠呂智，昨天我和大姊姊在超市買了好～多桃子，超級甜喔！蛋糕也一直放在料理社的冰箱，現在正好冰冰涼涼，所以我們快來吃嘛！」假裝沒看到偷偷拭淚的遠呂智，小碓拉著他的手，催促著站起身。

　　爾後，遠呂智在眾親友的祝福與歡笑聲中，渡過了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生日。


　　　　Ψ


　　「為什麼遠呂智說赤烏的聲音是錄音帶啊？」

　　「對呀！而且……什麼是錄音帶啊？」

　　「……你們兩兄弟，請閉嘴乖乖吃你們的蛋糕。」

　　「可是阿赤，閉嘴就沒辦法吃蛋糕了。」

　　「……思兼，請別說多餘的話。」

　　不過在遠呂智的慶生會上，卻意外留下一道難以向年輕人解釋的習題。（*註二）




(完)
2019/8/8 遠呂智生賀文

文：靜司
衍生插圖：YA

註一、日本烏鴉「啊、啊、啊、啊」的叫聲極有頻率，只是音頻高低略有不同，聽到時會以為每隻烏鴉身上都背著錄音機播放音效。且那聲音無論以CD或MP3形容都不夠到位，得是錄音帶才行。文中錄音帶的聲音指的是烏鴉叫聲，而非赤烏的說話聲，只不過遠呂智想調侃赤烏所以故意這麼說。

註二、遠呂智長期離群索居，接觸較多懷舊物品，而赤烏因本身嗜好，所以知道錄音帶是什麼。然而雙子的問題，就留待知識庫思兼來解答。


後記：
時間不足無法構思太多，自身功力不足也是問題
總之，以此文祝賀副命蛇蛇 生日快樂！
感恩感謝祂一直以來的厚愛